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6月24日，记者在与73岁的曹强先生交谈后深切地感到，太原莲花落现在的情况有喜有忧。喜的是，它6月底入选了第三批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。但传承的核心因素，比如传承人的健康情况、后继者的天资和后天努力情况、产业化运作情况等等，无一不令人忧虑。
传承人与后继者
近两年来，曹强身体并不太好。去年，因为严重的头晕，入院治疗了一月有余。现在每天早晨“雷打不动”去汾河景区锻炼两个小时，就连大年初一也不曾间断，目的就是“希望脑梗、糖尿病别再向不好的方向发展”。
不过，曹先生在汾河景区锻炼的同时，脑子不会闲着，一般是从漪汾桥到管道桥大约5公里的距离里，边走边打腹稿，等想成熟了，回家再把词记下。从60岁退休，至今13年的时间里，大约又创作了十几个成熟的新段子。
现在，他门下有5名弟子，基本都是2008年之后收的。之前也有过一些，但基本都是“见异思迁”、“浅尝辄止”而已。这5名徒弟中，两个有正式工作，两个没有正式工作，还有一个是学文物鉴定的研究生。对于收徒的事情，曹先生尺度比较宽，因为学的人少，所以基本是“来者不拒”，而且不收学费。
5名徒弟的学习情况，在先生看来，离传承的要求还远远不够。“有工作的，肯定会以工作为重，不会经常来学习；而没工作的，文化基础差一些，这也会制约今后的学习。”曹强说，“几个学生，平常会以又熟悉了一个段子高兴不已，但我一直告诫他们，段子不在多，而在精，哪怕你只会一个段子，但表演得出类拔萃也就够了。”
曹强说：“想起我那会儿的样子，要想把这门曲艺传承下去，必须要到一个着魔的地步，如果只是一般的爱好，恐怕不行。另外，对艺术要有敬畏感，什么时候都应该精益求精。”
艺术家与商人
2004年，一个商人找到曹强，商谈为莲花落出碟事宜。那时，商人告诉曹强，会发行两张碟大约20个段子，但希望曹强多给一些，由他们来选择。双方同时还定了“君子协定”：曹强6年内不得与别人合作。
一年后，市场上的确有了太原莲花落的光碟，但一共是三盘，近30个段子。“我给他的，他一个没剩，全出版发行了。”
后来，曹强找过那位商人，说太原莲花落的每个段子都是熬夜写出来的，既然光碟比约定的两张多发行了一张，那也应该把费用补上。商人很客气，连称“没问题”。但“没问题”过后，也便没了下文。
并不愿过多谈钱的曹强对此没有继续追究。面对记者，曹先生只是说：“今年也正好过了约定的6年了，我也能和别人合作了……”
在此期间，市场上还出现了“李鬼”：有一个年轻人也出版了“太原莲花落”的光碟，并声称是正宗传承人。但很快就销声匿迹了，原因是，很多不了解情况的顾客买回去，纷纷又返回商店换碟，要求“换那个老头的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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太原莲花落之最
最早的段子：《孩子多了累坏娘》，创作于1962年。那一年，是曹强首次接触晋中落子，随后几十年逐渐将晋中落子创新发展为太原莲花落。
最近的段子：《快如飞》，创作于2009年。先生创作的高峰期在上世纪80年代中期至90年代初，那时，每年可以创作四五个段子。自从退休之后，创作的步伐慢了下来，2009年只有一个段子问世，先生戏言：“现在主要是养老喽……”
最长的段子：《夜捣孔巢》，200句。这个段子创作于上世纪70年代。
最短的段子：《卖花生》，20句。因为精炼，所以这个段子演出的次数不少。
演出最多的段子：《打喷嚏》和《儿子迷》。演出最多实难统计，先生凭借记忆，说大约是这两个。
反响最强烈的段子：《立竿见影》。经典中的经典，时至今日，仍能听到耳边有人在唱：“俺家的猫儿最聪明，听上音乐能跳芭蕾；俺家的猫儿最勇敢，看见老鼠使劲追。俺这是优良品种进口猫，出产就在乌拉圭。”
■后记
一生创作200多个段子 基本存于书斋
还记得上世纪80年代，父亲买来太原莲花落的带子，放到燕舞录音机里一遍一遍地放……现在回想起来，那大概是太原莲花落最火的年代。
时过境迁，虽然还会偶尔听到耳边有人哼唱“优良品种进口猫”的经典段子，但却鲜有人在车里、在家里播放莲花落了吧。
听的少了，也或是听不到了，这与市场即文化产业运作有关。曹强一生创作了200多个段子，除了几年前发行的30个之外，其余的都还存于书斋之中。而且那次合作，显然商人占到了便宜。
这其实与曹强无关。在这个年代，那些与艺术权力、与趋势潮流无关的纯粹的艺术家，才是我们更需要的。也就是说，我们想看到的，是曹先生只专注于艺术创作，而不是去关注市场。但这门太原的地方曲艺如想继续传承发展下去，市场又是个关键因素。所以，现在在曹先生和听众之间，迫切需要的只剩下一个牵线人了。
（来源：新京报/作者：宏亮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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